文丨花欲燃吖

木心的《从前慢》里有一句话被人们传颂得很美好，“从前车，马，邮件都很慢，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。从前爱情很慢，遇到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，认定一个人便是白头到老。”

似乎，爱情在那个车马很慢的时期，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，一双人一张床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。我想，爱情从来没有快慢之分，只有对和错的人，因为人们永远习惯回忆过去，当现实不尽如人意，往事便加了一层情感滤镜，而事实上哪一个当下不是未来的从前呢？

(资料图片)

在那个车马很慢的日子里，所有的遗憾都来的迟疑，所有的歉意都被呼啸的风掠去，所有的委屈都是咬牙强撑，一个女人被冠以夫姓而存活，这本身就是婚姻和爱情的悲剧。

不是每个人都能白头偕老，而有些人就这样被捆绑着错爱到了白头。

张学良的名字在风月中浓墨重彩，而与之关联的女人中，于凤至这三个字每每回望都让人泪眼婆娑。少帅和赵四小姐的痴情相守成就了一段传奇佳话，让世人皆为感叹，殊不知这故事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刺伤于凤至的一把利刃。

赵一荻的爱情建立在了于凤至的痛苦之上，而张学良的碧海蓝天，是于凤至用毕生的爱意成全的。

薄情总被惦念，深情的人常被辜负，这是最好的“民国夫人”却有了一个最“烂”的结局。

左图赵四小姐，右图于凤至

一、父母之命注定了心不甘情不愿，一纸婚约成为困守一生的牢笼。

于凤至是饱读诗书的女子，常言道，腹有诗书气自华，于凤至便是这样的优雅女性，举手投足是从容和稳重，进退之间是气度和内敛。

从面相上看，她和赵一荻的轻浮有所不同，一个是烂漫的少女，有着最多情的眉眼，不顾一切的张扬，而于凤至是大家闺秀的温婉和端庄，一个外放，一个内收，就注定了一个进攻，一个永远只能防守。

1897年6月，富商于文斗喜得千金，因为算命先生说女儿有凤命便取名为“凤至”，本也没寄希望于她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，这辈子安稳和乐最好，奈何，无巧不成书，或者说世间情事大抵都是阴差阳错。

于凤至自幼被养在深闺，诗书攻读不逊色于男子，而父亲于文斗又是当地有名的富商，对财经之道颇为精通，凤至耳濡目染也渐渐地显现了异于常人的天赋，就这样成长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，已经亭亭玉立气质不俗。

当时于文斗和张作霖兴趣相投又有过一段渊源，是过命地拜把兄弟。张作霖来于家探望一眼便看中了这个女孩，直接问于文斗要了生辰八字要与当时只有八九岁的张学良定亲。

此番定亲有三个原因：

1、张作霖当时正是势力上行，前途一片光明，人说虎父无犬子，张学良也被视为“将门虎子”。一个“虎”一个“凤”，相得益彰，算命先生也说二人八字极合，旺夫。

2、于家财力雄厚教女有方，张作霖深知老友什么脾气秉性，于凤至这孩子错不到哪里去，必然是一位“贤妻”，是儿子贤内助的不二人选。

3、这第三个原因相对前两个有些弱化，不过以张作霖的性格，可信度也蛮高的。就是张作霖这个人重情重义，于文斗对他有恩，他将于凤至变成张家人，以张作霖当时的气派，尽管时局动荡，他至少能为老友尽一份力。

婚后，向往自由恋爱的张学良婚后称呼于凤至为大姐，如何都不肯叫夫人，他敬她，听从她，那是因为于凤至处事得体，以德服人，却从未是因为爱意而迁就或宠爱。有些感情一开始就错了，方向不对，越努力就越觉得心酸。

于凤至在张府是姐姐，是夫人，是最好的儿媳，是贤内助，却唯独不是爱人。

所以，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。

1927年，30岁的张学良在天津蔡公馆舞会上结识了纠缠一生的赵一荻，他们不顾一切的厮守、相爱。他忘了当初的承诺，只有她还沉浸在夫妻和顺的迷雾中。

二、人前的大气从容，不过是强颜欢笑，女人的格局也是委屈撑大的。

在赵一荻之前，张学良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人，只不过，一是碍于父亲张作霖的“约法三章”，张府只认于凤至这一个儿媳妇，不允许三妻四妾；二是张学良从内心敬重这位“姐姐”，也非随便什么人可以取代的。

所以，于凤至虽然心里有怨气，可始终明白那些露水过客对于她们夫妻之间是不痛不痒的存在。可当赵一荻出现，一切都开始变的不同起来。这个女人像燎原之火，迅速席卷了张学良所有的理智和爱意，于凤至慌了，怕了，她知道，她的汉卿心已经走了。

赵一荻费尽心思来到张学良身边，想要成为张府的一分子，那是于凤至第一次不“大气”，她坚持不肯让赵四小姐过门，想让张学良劝退赵四，也想让那个14岁的女孩知难而退。

可惜，她这一次遇上了劲敌。

赵一荻

赵家来信要求于凤至安排赵一荻做张学良的终身秘书，而赵一荻也跪在于凤至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，自己可以不要名分，什么都不要，只为了能陪在少帅身边，甚至发誓终身不觊觎于凤至的夫人之位。

那样的言辞恳切，说大恩大德要用一辈子偿还于凤至，而张学良也劝她可怜赵四小姐14岁幼龄无家可归......

她进退两难，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她撒泼胡闹，“贤妻”儿子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只能继续大度，她用自己的钱给赵四买了一栋房子，她亲手为丈夫和情人安置了“家”。

那是怎样的一种痛，没人去体会和感受，世人只夸她大气宽容，殊不知，有些胸怀都是用委屈憋大的。

于凤至的“乳腺癌”，怎知不是委屈酿成的苦果？

三、心里有座坟，葬着未亡人，可怜深情人，花落埋荒冢。

张学良被困期间，于凤至为了营救他四处奔走，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，只是身为张家的儿媳妇，要抗的不仅仅是一个贤妻之名，她没办法不顾一切，她还要为张家的血脉奔走。

于是，她又要安顿美国的孩子学业，又要兼顾营救张学良的重任，终于一病不起。

1940年，40岁的于凤至查出患有乳腺癌，在张学良的劝说下不得已飞往美国看病。

说服她去美国的，也并非为了自己，而是因为在美国可以为张学良争取到释放的机会。

她一边看病，一边学习语言还有一边关注张学良的动态，当时张家已经没有钱为她治病，于凤至只好自力更生。

于凤至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讲述了她第一次走进华尔街，她记起父亲当年说过的一句话：“我闺女要是做买卖，肯定是把好手”。于是，她带着天赋和自信闯入了华尔街，在大起大落的股市里纵横捭阖、游刃有余，顺利地掘到她事业的第一桶金。

然而促使她进入股市的契机，不断的让钱生钱，不断的投资房产的理由却不是为了自己，依旧是为了那个和别的女人相守的丈夫，甚至，她还要赚钱去供养那两人。

她每赚到一笔钱就在一处地点买一处房产，为了迎接张学良的归来，为了等待一家人的团聚，可是，这样的深情和执着却让她在1964年收到了一封离婚信。

当时一位不怎么熟悉的友人远道而来，他说于凤至还不如赵四小姐想得深远，张学良离开之时就是死亡之日，必然不能来到美国和她团聚，不如让于凤至签字离婚，成全了赵四小姐和张学良的相守之意，也断了张学良能来美国的路，这样或许能有一线生机。

于凤至在《我和汉卿的一生》中回忆这一段，痛彻心扉，她说没想到她辛辛苦苦为张学良奔走，结果汉卿的自由竟然成了赵四谋私利的资本，奈何，她不敢拿汉卿的性命做赌注，只能忍痛签下了离婚书。

当时张学良对于凤至说：“我们永远是我们。”

她又信了，所以，她说自己生是张家人，死是张家鬼，一个离婚书算不了什么，“我们永远是我们”，离了婚她也是张夫人。

在于凤至亲笔所写的《我与汉卿的一生》的结尾处，她到死都为这“张夫人”名号骄傲而固守，她为死前宋美龄还能唤她一句“张夫人”而为荣。

1990年3月20日，于凤至心脏病突发病逝于美国洛杉矶的家中，享年93岁，她在死前为自己和张学良买了合葬墓，想要埋在一起，她以为心里的那个人玩够了会回家......

1991年3月张学良飞往美国，于凤至墓前的四个大字——“张于凤至”，深深地刺痛了他，他跪在墓前，嚎啕大哭，可是，他最后还是葬在了赵四的身边。

于凤至这样一个风华绝代，不让须眉的奇女子，就这样守着一座空坟了此一生。

我曾想，如果她一生未曾遇见张学良，她的名字会在历史上熠熠闪光，她会开启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时代，而不是为了那“三个字”牵绊了一生。

浅喜如苍狗，深爱如长风，太浓类总是不长久，深情的人一定被辜负。

十年后再看张学良和赵四的爱情，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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